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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姨临走时,我说老周他们好着呢,别担心。 陈姨说:娃和他爹该回来过年,别人都来家过年哩。
送到村口,陈姨说:你没回来时,你娘每天也是站在这里张望。我听了心头一暖。我知道,有年大哥在外打工未回来过年,娘好些天都坐立不安。娘说家里少人,总觉得缺个啥,就一遍一遍地往村口跑。
没过一天,陈姨又来了,气喘嘘嘘的,我知道她又有事了,就问:你有事吧?
她嗫嚅了半天才问:有手机吗,我想给老周打个电话。她说着伸开紧攥着的手,露出一张纸条,还有捏成卷的10块钱。陈姨说是大春的号,他们在一块干活呢。
我拿过纸条,把钱塞给陈姨,可陈姨又把钱塞进我口袋里,说我知道打电话好贵的。我把钱递给陈姨,说你侄儿能付得起电话费的,不贵。
陈姨见我不接钱,不乐意了:那就别打了。我急了:姨你这样我就不理你了。
赶紧摁下号码,电话里回应暂时无法联系。我对陈姨说,山窝子里没信号,一会我去山上打。她说我同你一块去吧。我不想让陈姨跟上,就快步上山,陈姨爬到半山腰就停下来了,喘着粗气。
我告诉陈姨电话打通了,他们说好着呢,买到票就回。今天排了一天队都没买上,叫陈姨别等他们了,今年不行,明年一定回家过年!哦,这样啊!哎,对了,你说他们在买票对吧?不急,今天才二十六,我等他们。
陈姨又把钱递了过来,我说姨你咋这样呢?哦,上次买药我还借老周10块钱呢,就当我还他了。陈姨这才高兴地把钱装进兜里。
年二十九傍晚,黄昏已经步步逼来,冷风开始狂舞。我办好年货回来,老远看到陈姨在路口张望。我跳下车,说:姨,那么冷的天,回吧,明天就是年三十,兴许老周他们真的不回来了,别等了。
陈姨又迎着风往远处看了看,说:按说该回了,都二十九了,快过年了。
我听后,鼻子一酸,扭过脸去。年三十晚上,我终于联系上了老周,责怪他不给家里打个电话,说到村头的寒风和站在村头期盼的陈姨,电话里传来呜呜的哭声,老周哽咽着说:明年过年一定回家。 被派到英国工作刚一个月, 同事詹姆士就跑来找我:“我下个月要去参加慈善跑步, 你要不要赞助我?”
我心想:“你跑步关我什么事, 为什么要让我出钱?”这句话我没说出口, 但很明显, 我是一脸困惑。他于是拿出一张纸说:“你看, 这些是愿意提供赞助的同事, 你掏多少钱都行, 我不嫌少。”
我仔细一看, 果然如此。很多同事的名字都在上面, 金额也不大, 看来这是英国人的某种习惯。虽然还没弄明白到底是咋回事儿, 我还是决定先掏出1英镑“交学费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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